王长军:我们的青春(四)

2017/5/18 9:18:58 人评论 分类:矿山文学

月光下盛开的苹果花 



小路 

那是一个多么奇妙的夜晚, 

幽静的小路上只有我和你。 

星星眨着眼睛, 

月光充满诗意。 

虽然我们都没有说话, 

却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虽然我们并没有彼此拥有, 

但回忆却是那么持久那么甜蜜。 

仿佛从没有一丝一毫的秘密, 

似乎又那么令人难忘令人珍惜。 

当我再一次回过头来, 

眼睛里充满了思念的泪滴。 

我曾经无数次的寻觅, 

再也未见到你的踪迹。 

小路上早已经开满了鲜花, 

只是那些往事早已经成了回忆。 

微风中传来古老的乐曲, 

花香里我又一次想起了你。 



     那一天夜自习课上,同学们做完了作业,有的继续复习,有的胡乱翻书,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后边的几个男同学讨论起谁的记忆力好来了。文质彬彬的穆同文说:“金占国的记忆力好,无论老师讲什么问题,他好像都能记住。”踏实勤奋的贾乾生说:“我觉得郭金川的记忆力最好,那些物理题化学题,郭金川好像做起来一点也不困难,就好像他早就会了似的。”机智坚毅的侯建业说:“我觉得王素清的记忆力好,她背诵白居易的那首《长恨歌》,不到二十分钟就会了,而我背了整整一天,还没有背会。”聪明执着的刘建忠不服气,说:“我觉得段淑英的记忆力最好。你看她就像一个姐姐一样,看上去平易近人,学习起来却总是名列前茅,不论数理化,还是文史地,她样样都得心应手。”善良真挚的王玉军说:“我觉得张玉凤记忆力特别好,好多小学的事情,她都能回忆起来。”朴实憨厚的王金启说:“我觉得马雪芹记忆力最好。为什么哪?因为人家的外语总是学习第一。”勤奋努力的骆涛说:“我觉得蒋梅兰记忆力最好,它不仅背诵语文课文很快,而且汉译英、英译汉都一点不差。”喜欢辩论的郭柏林说:“我觉得孙亮记忆力最好,你看孙亮,每次数学竞赛,都是获得的第一名。”踏实认真的崔永健说:“叫我说,是乔春荣学习好。你看他每次考试,都是第一个交卷子,而且分数数一数二。”几个人争来争去,最后也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又说起谁的字写得好来了。王金启说:“我觉得建业的字不错。”建业说:“我的字不如同文的字。同文的字更洒脱一些。”同文说:“我的字不如王宝珠的字,宝珠的字更加规范,而且有板有眼。”正趴着看书的宝珠说:“我的字其实不如王长龄写的。长岭写字,不仅工整,而且非常秀丽,有书卷气。”有诗人气质的王长龄转过头来说:“我的字不如郭金川的字,郭金川不仅数理化非常精通,书法也属于一流。”刘建忠说:“你们几个没有看过张玉凤的字,我觉得张玉凤的柳体字写的真正有功夫。”王玉军就问:“我们都不知道,那你是咋知道的哪?莫非有什么秘密?”刘建忠说:“她参加过一次铜川市的书法比赛,虽然只获得了三等奖,但那书法我觉得在咱们班是第一。”智勇双全的赵勇说:“你们说来说去,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在语文课上,我给他们比物理;在物理课上,我给他们比武艺;外语课上,我给他们比作诗;数学课上,我给他们比下棋。总是我赢,你们好好说说,是不是我第一?”说得大家都笑了。他们几个男同学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低头在纸上耕耘的吴秦川、喜欢追根寻源的王广平、激情澎湃的马矿生还想说话,这时候,班主任杨老师进了教室。教室里就像一棵树上本来有一群叽叽喳喳乱叫的小鸟,突然之间就安静了。 

     杨老师是一位私塾学校毕业的教师。看上去既有农村人的朴实,又有知识分子的儒雅,虽然在城镇里生活多年,仍然没有沾染城里人的世俗气息,倒是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使他显得更加严肃而有书生气。他教我们语文,总是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因为他是班主任,所以那时候我们好多同学都有点害怕他。他在教室里走了一圈,就发现今天的夜自习课上,少了两名同学,一个是白无瑕,一个就是贾志成。杨老师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今后夜自习的时候,不准随意迟到早退,有什么事情,必须请假。”白无瑕和贾志成去哪里了哪? 

     五月的鲜花开满北国的大地。太阳尚未完全落山,月亮已经在东方升起。此时此刻,走在王石凹任意一座山头上,仰望碧空,就可以欣赏到别处难得一见的日月同辉的美景。晚风轻轻吹来,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花香。蜜蜂累了,在蜂窝里休息;蝴蝶懒了,在草丛间栖息;鸟儿倦了,在鸟巢里依偎;昼伏夜出的小虫儿,此刻却在拼命地叫唤,传递着我们并不了解的欣喜。夜色越来越浓,所有的远山都成了苍茫的背景,所有的大树都成了墨黑的影子,所有的鲜花都在月光下朦朦胧胧。那时候,王石凹西山头是一片漫山遍野的苹果园,四周好像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周围的山谷,既没有围墙,也没有铁丝网,更没有像后来实行承包之后到处都像防贼一样的四处巡逻。那时候因为都朴实,谁也没有坏心;因为都厚道,东西再值钱,谁都没有私心。正是某些坏的政策,你们把老百姓当贼,老百姓认为你们才是真正的贼。在没有边界、没有围墙、没有栅栏的情况下,苹果树一年年的自然开花结果,有的长得小,有的长得大,有的果实很少,有的硕果累累。但是,由于是自然采光,自然成长,经受大自然的风风雨雨,吸取大自然的阳光雨露,即使是一颗特别小的苹果,也非常脆、特别甜,一直甜到心里,远远的就可以闻到苹果的香气,吃上一口,水分特别充足,真正令人馋涎欲滴,而且回味无穷。这时候,正是苹果花最为灿烂的时候。白天,远远地望去,一树一树的花开,一片一片的花开,有的粉红,有的雪白,似乎在竞相开放,仿佛是与草地上其他的鲜花争奇斗艳,竟然开得漫山遍野,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仿佛走进了苹果花的海洋。苹果花开得最鲜艳的时候,大都是一朵五瓣,每一朵都冰清玉洁,每一瓣都粉嫩洁白。虽然它散发的香味不是很浓郁,但似乎更沁人心脾,更令人心旷神怡,更令人流连忘返。到了晚上,月光下的开满了鲜花的苹果园更有一种诗情画意,简直令人难以描述。天上是一轮明月在碧空朗照,成千上万的繁星像含羞少女的眼睛,闪闪烁烁,如追星族一样的众星捧月,碧空如水,如一望无际浩瀚无垠的大海,远山苍茫如黛,近山如塔,树影和花影在月光下微风中轻轻摇曳,矿去五彩缤纷的灯光将所有的影子都放大拉长,苹果树上不仅开满了花,而且住满了鸟;不仅鸟儿落满枝头,偶尔还有蜜蜂和马蜂的蜂窝;不仅这里是鸟儿和蜜蜂的家园,这里还是蝴蝶和小虫儿的天堂。 

    白无瑕偷偷地走出了正上夜自习的教室,躲过同学们的目光和代课老师的眼睛,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了苹果园里的蜿蜒小路。月光映照着她,更显出十七岁女孩健美的倩影,苹果花挂满枝头,将白无瑕也映衬成了一朵会移动的鲜花。矿区高音喇叭里还播送着河南民间小调,翻越山川,跨越山林,到达西山苹果园里,那音乐已经变得轻声细语,时断时续,听上去恰似天上飞来的仙乐,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起那首诗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白无瑕心里像揣着一只小白兔,既激动又害怕,既向往又胆怯。她在苹果园里距离公路不远的一条小路上漫步徘徊,等待着贾志成的到来。心里既有渴望,也有担心,不知道这贾志成懂不懂我的这一片心,他会不会来哪? 

    正在白无瑕焦急盼望的时候,从校园那边的小路上走来了一个人影。白无瑕心跳的厉害,以为是贾志成走过来了。她急忙躲在花影里,偷偷地将那人观察,谁知人影越来越近,却不是贾志成,而是傍晚在操场散步晚归的工人。白无瑕等着等着,觉得时间几乎凝固了。她心里越是着急,仿佛时间过得越是特别的慢。好不容易又看见一个人影从校园那边慢悠悠地走过来,白无瑕又一次躲在苹果树下,等那人走近了,仔细观看,远啦又是一位散步的工人。锻炼的人沿着公路走远了。白无瑕又一次把盼望的目光投向校园边的小路上。这一次,她有看见了一个人影。影子快速而矫健地向这边走过来,这是不是贾志成哪? 

    其实贾志成自从接到白无瑕的纸条之后,也是坐卧不宁,急不可耐,魂不守舍。他恨不得马上就不见到自己心仪已久的美丽姑娘,向她倾诉自己的满腔的心事,表达自己无限的爱意。他又害怕又害羞,又胆怯又惊喜,他盼望着能在今晚与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一起,甚至他想象中能够大胆地把姑娘拥抱进怀里。但是会不会心想事成如愿以偿哪? 

     贾志成故意在白无瑕走出教室之后,多呆了一会才走出教室的。其实那些书那些资料他一点也没有看进去,脑海里全部都是白无瑕的影子。 

     月光下的苹果树开满了花。两个人终于在一棵很大的苹果树下相见了。他们相对着站立了几秒钟,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却好像都懂得了对方的心事。最后,还是贾志成说,“咱们沿着这条小路,走走吧。”于是,两个人,还是一前一后地向苹果园的深处走去。后来,白无瑕看见一块巨大的青石板,就说:“咱们坐会吧!”于是两个人就坐在青石板上,中间的距离大约有一米左右。朦朦胧胧里,两个人都可以看着对方的脸庞。贾志成说:“你最近好像瘦了?”白无瑕说:“最近不知道咋回事,总是睡不好。都怪我家院子里大榆树上的那一窝喜鹊,天天唧唧咋咋,早早就把我吵醒了。”贾志成说:“我也睡不着,我家该没有大榆树,也没有喜鹊窝吧,主要是你,你学习不好,我也学不进去。”说着,贾志成慢慢地向白无瑕的方向挪近了一点儿。白无瑕感觉到贾志成挪近了一些儿,她就又向远挪了一些儿。贾志成问白无瑕:“你最喜欢什么书?”白无瑕说:“《红楼梦》呗。你哪?”贾志成说:“我不太喜欢《红楼梦》,我喜欢德兰的小说《求》。”白无瑕说:“知道知道,就是最近收音机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讲的那个,我也喜欢。”贾志成问:“那你喜欢什么歌哪?”白无瑕说:“我喜欢蒋大为演唱的《牡丹之歌》。”贾志成说:“你,就是我心中的牡丹哩!”白无瑕看着夜色里的贾志成说:“别胡说。”其实害羞的不行,只是因为是月光下,模模糊糊的,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激动和甜蜜。白无瑕说:“你喜欢什么歌呀?”贾志成说:“我喜欢《草原之夜》、《草原夜色美》和《北国之春》。”就在一边说话的时候,贾志成一边有点紧张地向白无瑕这边靠近。他每次靠近一点儿,白无瑕就又挪得距离又远了一点儿,直到白无瑕退到了大青石板的边上,贾志成终于靠近了白无瑕,他似乎闻到了她秀发的香味,白无瑕也紧张地搓着小手,似乎有所期待,又似乎害怕某些激动的来临。所有的花香他们都忘记了,所有的虫子的叫声他们都听不见了,两个人都可以听到了对方紧张的呼吸。终于,白无瑕说:“你看,有人在看着我们呐!”贾志成急忙调整了坐姿,向四周寻找:“谁,在哪里,谁在看着我们?”白无瑕调皮地站起来,向天上一指,轻轻地笑起来,说:“月亮,月亮在看着我们呐!”说完沿着小路向学校方向跑去。贾志成说:“好呀,你敢骗我,看我不追上你!”两个人都往学校奔去,只是中间拉开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本网特约记者:陕西黑龙沟矿业有限责任公司 王长军                     本站编辑:水做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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