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清明。
大一的清明假期,我和同学一起去了连云港。很近,离徐州只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坐车时间如此短,也就不敢睡过去了。火车驶过一个个乡,镇,村。驶到了连云港。沿途中看窗外,一片空旷。车上看下去,草是很矮的,嫩绿色的,长到视野尽头的。
从连云港回徐州,下雨了。绵绵的雨,打到身上是感觉不到重量的。走上个50米,100米,才发现衣服上蒙了一层水珠。拿手一拂,手便全湿了。
清明果然是要下雨的啊,不然太对不起“清明时节雨纷纷”了。
回来路上,又从车窗看向外面。因心情不似刚出行那般激漾,归途时心是较静的,便能认真仔细地观察那沿途的,在空旷的野地里盖的长不足半米,高也不足半米的方方正正的“小房子”了。
起初,我是以为像是朝拜土地公那样的临时建的小庙宇。但火车向前驶着,看了不下50座的“小房子”。有些建的较为稀疏,有些竟密集到一处有个3、4座了。后来我猜想,这是否是个小墓。
我家是在福建的一个小村。福建是多山的,毫不夸张的说,村子都是在山上开辟得的。我们那儿的坟墓是建在山上的。我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身体都极好,我唯一一次仔细去山上看那墓,是我高二那年,我伯母乳腺癌恶化病死的那年。又因为我们家是从不带女人去扫墓的。一是怕累着,墓都在山上,一上一下就得费上大半小时。二是怕晦气,墓地阴气重,男属阳,女属阴,女子是最好不去墓地的。所以每年都是我叔、伯以及我爸,一起去扫我伯母的墓。这墓地也是开辟出来的。找一风水先生看朝向,定好位置后,将那处的树砍下,移植到墓地周围。远远看去,都是立着的半圆状的。用斧子,将那半圆弄出树的年轮那般,一圈一圈,深浅不一的有极强规律的半圆。骨灰用缸装着,放进墓旁挖好的小坑里,用塑料布遮着,再在缸顶压上两块砖。看上去极简易的,却要动工好几天的伯母的“住所”。
扫墓的内容是我问来的。扫去墓前的尘土及枯叶,将伸到墓前的树枝伐去,装骨灰的缸子擦擦干净,再放回小坑里去。也是极简易的步骤,却也是极有心的,带着爱的,每年清明节前后都要去看望一遍的。
思绪是最为自由的东西了,飞到伯母的墓地又飞回到那一座座“小房子”。
小房子矮矮的,小小的,却也是带有屋檐的,和南方的房子一模一样,为了将雨水排走的设计。有看到一个妇人披着透明的雨衣走来,不知她是走向“小房子”还是何处。
那天回学校后向家里打电话,问爸爸去扫伯母的墓了吗。
“早就去扫过了,你伯父特地回来一起去扫的。”
“真快啊,你都读大一了。都没感觉到,你伯母都去了好几年了。”
本网通讯员:蔡晨依 本站编辑:水做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