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空慷慨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星星,撒的满天都是。月牙儿瘦成了一弯金灿灿的镰刀,骡儿清脆的铃铛惊扰了朦胧的月光。蜿蜒幽静的小路腾起淡淡潮湿的芬芳,在稠密的野草里若隐若现,消失在远方或明或暗的山坳。
大人们把自己藏在漫山的庄稼地里,趁着朦胧的月光一把又一把,割下棵棵圆融沉甸的谷子,身后一铺接着一铺,从地的这头连到那头。收铺,起绳,困扎,一捆捆壮硕的谷子安详地立在凉爽的土地,像一个个挺拔的士兵,等待一场庄严的誓师或者生命的洗礼。孩子们最喜用谷捆搭建一个“房子”,嬉闹其中,不亦乐乎。
自从母亲讲了夭折的小孩、灵异的哭声、深夜嘶叫的山羊、半夜哭闹的猫头鹰等那些我深信不疑的故事,每每夜幕袭来,我就犯了一个怕黑的毛病。于是使出浑身的气力,搬来几个硕大的谷捆,盖一个密不透风的窝,把自己圈在里面。黑暗里似乎那些东西都活了过来,近在眼前,群魔乱舞,仅与我隔了一捆谷子。(通讯员:范生军 通讯地址:张家峁矿业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