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讲,上学第一天回家,她问我“老师今天讲了啥?”我想了半天才说出来“不知道讲的啥,反正讲了两个动物”,母亲又问一起回来的同学,同学说,“老师讲了龟兔赛跑的故事”,大家一阵笑,我也跟着笑。
别人家的父母见了面总是夸自己的孩子如何表现好,最近又受到学校的奖励,我母亲只能一边讪笑一边借机脱身,回来后她和父亲彼此安慰说,孩子老实,心眼又好,读书也自觉,书读到什么程度就由他吧,就别再逼他了。
懵懵懂懂长到九岁,我的思想第一次发生重大转变。
那年秋天,村里集体林场的水果丰收,特别是那一排排柿子树,红红火火,老远的地方就能看见。馋嘴的我和几个小伙伴一放学,扔下书包就到柿子林里抢摘熟透的软柿子,吃饱了开始在树枝间玩“捉猴子”,我玩的得意忘形,不自觉的跑到树梢,稍稍晃动身体,只听到“啪”的一声,随着沉甸甸的柿子,我被做了一个自由落体实验,做了一回“软柿子”,落地时我已变得昏迷不醒,伙伴们吓得作鸟兽散,一个和我要好的伙伴告诉了母亲,我被送到医院后,医生差点下死亡通知单,警告说,病人必须一直保持清醒意识,于是母亲每各半个小时便轻轻的呼唤我一次,昏昏沉沉往往下坠落的我,就被母亲一声又一声、柔和而有力、平缓二又急切、掺杂着心疼与希冀的呼唤拉回到这鸟语花香的世界。
年终期末考试,我破天荒的考了全班第一名,邻居们都说这一摔没留下后遗症已经是万幸了,想不到还摔开窍了,变聪明了。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昏迷两天连夜中母亲含泪的呼唤和紧紧抓住我的手传递给我的力量,是我一睁开眼睛她憔悴的面容上露出的极大喜悦与眼眶在滑落的泪水,让我刹那间长大了,心中渐渐清晰的爱生发出坚定不移的愿望——我要为母亲好好读书,不想她再为我伤心流泪。
我至今仍不知道我的智商属高属低,这对一个人的一生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怎样的父母去教导孩子,从懵懂到明白事理,其实只有一桥之隔,这座桥,就是父母温暖的爱。就像黑云经过太阳的亲吻也会变成绚丽的彩霞,再笨的小孩,有父母的爱来呵护,也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栋梁。(薛万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