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是在薛峰川内的水库边搞创作,记得是在一个阳光不是太灿烂的冬日,刚刚过了阳历新年,时光的岁月又步入一个新的年头。我上网阅读余秋雨先生的散文《历史的母本》,心情愉悦的我是一口气读完的,读完之后的我思绪万千,为余先生绝妙的文笔,他在文中如朝圣般推崇了我心目中的圣人司马迁。
《史记》以不可超越的“母本”形态一鸣惊人,成为以后两千多年一代代编史者自觉仿效的通例。古往今来,对司马迁与《史记》的赞语多如牛毛,我在这里不再一一赘述。司马迁是至圣,其成就在于史学,也在于文学,后来的文人骚客多受其影响,《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聊斋志异》的成书就是明证,连我这样一个没甚名气的小作家创作小说也受其影响颇深,更何况他人乎?余秋雨先生是汉学大师,他在一次国际史记学术研讨会上曾说:“我是汉人,说的是汉语,写的是汉字……”余先生在他的《历史的母本》一文中,点评了司马迁这位先贤,说他写散文受司马迁的影响最深,写了这位世界级文化名人早年游历大江南北和后来忍辱负重撰成《史记》,开创了中华民族纪传体通史的先河。
余先生读活了司马迁,使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在如豆的油灯下挥动着如椽史笔的太史公,两眉紧锁,双目忧郁,热泪浸湿了脸颊,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游侠商贾等在史翁的笔下栩栩如生,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的鸿篇巨制延续后世,三千年的中华文明史由他的碧血丹心铸成。由于余先生文章的启迪,使我想起了前些年同样是在冬日的午后,我在太史公的故里龙门西行四十里的薛峰川搞创作,卧在床上的我研读《史记》,炉中火欢,窑内似春不知有冬,逐篇通读,书中形形色色的人物浮现在脑海,读地我如醉似痴,就这样,中华书局出版的一套十本的大部头从冬读到夏,不知不觉间竟记录下数十万字的读书笔记。我常常为太史公的悲剧结局而扼腕悲哀,他的生年有争议,受尽了人世间的痛苦煎熬发奋著史,后来又悄无声息地走了,走得又不明不白,给人们留下了太多的猜想与悬念。
在《历史的母本》中,余先生说:“在中国文化史上,让我佩服的人很多,让我感动的人很少。”接着,他就说了,既能够牵动中国文化史,又能够牵动我们泪眼、比墨子和屈原更要让我们感动的人物就要算司马迁了。他认为原因有三:其一,司马迁让所有的中国人成了“历史中人”;其二,司马迁以人物传记为主干来写史,开启了一部“以人为本”的中国史;其三,他在中国文化创建“以史立身”、“以人为本”传统的时候,自己正承受着难以启齿的奇耻大辱。《史记》不但是中国历史的母本,而且是中国文学的母本,司马迁交给每个中国人一份有形无形的“家谱”,使他们中的大多数不致成为彻底的不肖子孙,我认为,这些正是他之所以成为圣贤的缘故吧!(马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