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不住它逐渐消逝的生命,就保留住它最美时候的样子。
颜色各异的几枝随意地扎在瓶子里,像油画般凄美。
不愿费心思去摆插,稍稍碰触便零落成雨,像玻璃心的破碎,像更改过了的老故事,不复当初。
望着望着,想到了某个小说里的先生,每年生日都会定期有人送他一束白玫瑰,一年一度地在他周围吹拂着微弱的气息,一如陌生女人卑微的心。
几枝不同颜色的勿忘我,伴着两枝翘楞楞的满天星,花尖探向不同的方向,构成了一种参差错落的形态。
蓬勃的生机已然从枝条上、叶脉中、花芯间抽离,仿佛是被法术瞬间定住的样子,不念过往,毋论将来。
花香的记忆已经远去,杳杳恍若前世。
我想象着它们之前该有的样子:
皱纹纸般的紫色应该会更浓烈、更神秘,仿佛藏着未知的国度;
攒如蒜皮般的白色大概会更加纯净,仿佛蝴蝶的翅膀,轻盈剔透;
小米粒般抱紧在枝头的满天星,该会更加大胆、炽烈一些,正所谓“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
人们将它称作“永生花”。
鲜花虽好,不易保存。这样的干花大概是没有保质期限的吧,一直“开”到你烦厌为止。
你的喜恶之间,就是它的第二次生命的长度。
如果它有知,能言语。不知更喜欢怎样的自己?
它静默如谜。
(韩丽)